秦

我們各自擦乾身體的時候, 我突然想起, 這不是秦第一次跟我講討論人生這件事情. 那時在外商公司實習的時候, 她有這麼一次問我, 大家這麼努力工作是為了什麼. 我後來說了, "我說真的, 我剛說的話就像是上班要穿西裝一樣, 只是一種我們要穿的衣服而已. "

我在一個生意場合巧遇秦.

我在外商公司上班的時候認識秦. 有一年暑假她來我們團隊當實習生. 因為疫情, 我從來沒見過她本人.

外商公司講英文, 所以我也從來沒聽過秦講中文. 原本我們只是同個團隊的同事, 結果要當她三個月主管的人, 那年夏天被徵調去做個大案子. 我那同事某天下午丟了封電子郵件給我, 說他已經跟公司報備過,  "秦就拜託你了" .

那時秦已經受完實習生訓練, 也開始做公司的計畫, 所以嚴格說來我沒真的當她的老闆, 就只是維持一個星期一次的視訊會議, 她有問題時幫忙解答, 然後在她離開前填一些做主管要填的表格.

秦依然還是實習生. 見面的時候她在念研究所了.

"原來你長這個樣子. " 她先我一步說.

還只能開視訊會議的時候, 秦多半就是穿著大學 T 恤. 那時的外商公司沒要求服裝, 更何況那是因為疫情在家上班的日子, 誰在乎穿著.

見到面的時候, 她穿正式套裝.  "投資銀行. " 她說.

"跟那時實習的感覺有什麼不一樣? " 我問.

"工時長很多. 但是我喜歡進辦公室. "

"我們那時候每個人都蓬頭垢面啊. "

"是真的, 你整個夏天似乎穿著同一件 T 恤. " 她笑著.

秦個頭中等, 戴個金屬框眼鏡. 她的髮型跟以前一樣, 長髮辨子. 她大學念工科, 確實也像個工科女孩子. 就, 不是很在意打扮, 感覺跟著大家一起上課唸書寫功課的人.

"我看妳這樣還真不習慣. " 我說.

"我還是喜歡穿 T 恤. "

"但是妳那樣就沒辦法在銀行上班了吧. "

"是這樣. "

"我還記得妳有一次穿了件襯衫..."

"喔, 對, 那時我開始找下一個實習機會了. 有些投資銀行很早就開始接觸. "

"可是那次妳沒有化妝. "

"對啊我沒有. "

我還記得那唯一一次看她在視訊會議上穿襯衫. 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把全部的鈕扣扣起來, 於是露出了一點點乳溝. 我懷疑她也沒穿胸罩, 讓我很不好意思地偷看了好幾眼.

"你跟我想像的有一點點不一樣. "

"怎麼說? "

"可能也是因為你在視訊會議的時候素顏吧... 而且你在螢幕上看起來比你現在高. "

"這. 我們那時都坐著. 妳怎麼知道我有多高. "

"就我的想像嘛. "

"其實我也會想像妳在真實生活中的樣子. "

"那你覺得呢? "

"妳跟我想像的差不多啊, 除了現在化妝看起來很不習慣. "

"我還是不喜歡化妝. "

"我確實覺得妳素顏的樣子比較真實. "

"你也是. "

"我沒有化妝啊. "

"哎唷, 我是說你穿 T 恤的樣子. "

我沒預料到會跟她一起回旅館. 原本只是說好兩人的旅館順路, 一起搭個計程車, 結果她下車前問我要不要一起下來. 我腦袋閃過那麼一絲念頭, 反正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我們又早已經不是同事或嚴格說來是主管下屬關係, 那就下車看看會發展到什麼階段吧.

"我想讓你看看我素顏的樣子. "

我們到她房間之後, 她就去浴室卸妝了. 我很乾脆脫下西裝跟襯衫, 留下圓領內衣. 我沒能繼續當那種襯衫裡能穿 T 恤的上班族, 這大概是我所能做的最上限了. 她從浴室出來時讓我驚訝: 她把胸罩脫了下來, 換上了牛仔褲. 仍然穿著襯衫的她把最上面的兩個鈕扣給解了開, 於是露出了她的乳溝, 黑色的乳暈隔著白色襯衫透出了小塊的圓形黑影, 有如那一次的視訊會議這樣.

"我想問你, 那時候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 "

我點點頭, 覺得臉有一點漲紅. 她拉著我的雙手摟著她的腰.

"其實我也常常偷看你. "

我用雙手從她襯衫下擺撩起她的上衣. 她裡面沒有穿任何內衣, 於是我讓衣服停留在她的雙乳上. 我輕輕吻著她尺寸中等的乳房. 卸了妝又拿下了眼鏡的她突然又不像是個在投資銀行實習的研究生了. 她輕輕地在我耳朵旁說:

"上我. "

於是我將她緩緩推倒在床上, 將她的牛仔褲慢慢退下. 她仍然穿著工作時的絲襪. 黑色蕾絲邊的內褲, 淺色絲襪, 白色襯衫, 這樣的組合讓我感覺到太陽穴的脈搏在快速跳動. 於是我也脫下了西裝褲跟我的黑色內褲, 但是依然穿著我的深色男襪, 將她的雙腿架在我的肩膀上.

"進來吧. "

"沒有也沒有關係? "

"沒關係. 我有在吃避孕藥. "

她的回答讓我又閃過了一些想法, 但我也就讓念頭一閃而過. 畢竟你情我願, 我就算想多問, 在這個時候身為一個男人, 最多能做的就只是晚點再說吧, 這樣的程度.

她的陰戶有叢濃密的毛髮. 在我將陰莖放入的時候, 那樹叢已經如午後陣雨後的花園般沾滿了水滴. 我們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輕輕地, 慢慢地任我的陰莖在她的陰道裡抽動. 她的身體漸漸熱起來, 我感到到她的汗水濕潤了她那仍有兩顆緊閉釦子的白襯衫. 我偶爾將她的雙腳靠在我一邊肩膀上, 偶爾將她的絲襪退到腳跟, 讓我用舌頭舔了舔她的小腿.

而後我又讓她的雙腿架在我的雙肩上. 她原本一直閉著眼睛, 這時她用雙手捂著我的臉頰, 迷濛地看著我. 我湊近和她深深一吻. 她的吻相當樸拙, 有一點害羞, 又有一點無所畏懼. 我這時多麼希望她戴著金屬框眼鏡, 讓我再看一次那個工科女孩子青澀的樣子.

我稍微搖了搖屁股, 讓我的陰莖在她的陰道裡微微轉動. 我再一次低頭親吻她的乳房, 她則用雙手撫摸我的頭髮. 慢慢地, 我感覺到她陰道的收縮振動. 她的襯衫已經濕透了, 我湊近她的耳邊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她突然抬起雙臀縮緊身體, 我就這樣在她的呻吟聲間來到了高潮, 我的精液射進她的身體裡, 持續了好久好久.

我們一起洗澡. 她跟我說, 我的陰莖不大, 這樣很舒服. 我對她直接評論男人的陰莖尺寸, 感覺可愛. 她一邊洗澡一邊跟我說, 她剛跟她的男朋友分手. 他們是投資銀行同期的實習生, 對方在唸博士班. 男生的想像是他們畢業後一起繼續在金融界發展, 但是她發現男生喜歡沒日沒夜的工作更勝於跟她討論人生, 而那畢竟只是一份三個月的暑期實習.

我們各自擦乾身體的時候, 我突然想起, 這不是秦第一次跟我講討論人生這件事情. 那時在外商公司實習的時候, 她有這麼一次問我, 大家這麼努力工作是為了什麼. 我當時身為她的代理主管, 一開始說了一些堂而皇之, 什麼為顧客開發更好的產品這樣的話, 但我後來說了,  "我說真的, 我剛說的話就像是上班要穿西裝一樣, 只是一種我們要穿的衣服而已. "

那時她只說,  "喔, 這樣, 可是我們現在開視訊會議, 沒有人穿西裝啊. "

我於是開始在想, 我後來離開外商公司, 是否也是因為疫情讓我開始思考工作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 只是, 到了後來, 為了金錢, 我最後還是回到了金融業.

但, 如果不這樣, 就不會再見到秦了.

幾個月後, 我打了秦在送我上車之前, 抄給我的電話號碼. 電話是語音信箱, 也沒有說是誰的號碼.

雖然我知道在這年頭, 要找到秦的聯絡方式不難, 尤其如果只是打個招呼, 應該不是什麼很失禮的事情.

但我想通了. 偶爾, 我們應該讓這樣的巧遇, 留著當作素顏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