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速記
靠性愛度過日子總是終將有無聊的時候. 他們換了許多姿勢, 從網路上找來性愛書籍研究. 不戴套互插是不錯, 但兩個人再怎麼樣也就只能玩這麼多, 除非去買玩具, 而小柳不愛.
原本只是網路聊天室約來的一夜情, 看對方看得順眼, 叫他留下來別坐計程車回家, 結果第二天上午, 社區就把大門鎖上, 人出不去了.
關在高層建築公寓的兩人, 只好生活在一起, 就這樣過了好幾個星期.
在外商公司工作的小楊, 早早聽聞大使館傳來的風聲, 冰箱跟儲藏室早已經屯好四個星期的物資. 怎麼也沒想到, 現在得給兩個大男生吃.
小楊可以在家上班. 小柳──對方這樣稱呼自己──無法上班, 又不能交代自己為何好端端待在家裡被鎖在別人家中. 胡謅了個理由說去跟朋友打網遊到深夜, 但無論如何是回不去工作了.
小楊算了算兩個大男生一天需要多少熱量, 跟小柳說: 我們一天只能吃這麼多東西.
小柳問, 你怎麼會算這個. 小楊說, 我的工作跟這有點關係.
那之後的幾天, 他們白天結束後的餘興節目, 就是在小楊的床上度過.
一開始, 小楊插他, 帶套子. 過了幾天, 小楊拿了個量杯, 要小柳去廁所尿一泡, 然後拿了點藥丸, 要小柳吃.
小柳問: 幹嘛, 你嫌我不會硬嗎?
小楊問: 不是, 是想要不戴套.
小柳問: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小楊問: 我的工作也跟這有點關係.
小柳說: 那你自己吃不吃?
小楊問: 幹嘛?
小柳說, 我好多年沒戴套插人了, 你給我插嗎?
小楊說, 有何不可.
那一天下午, 小柳壓在小楊身上, 他沾了點自己的口水, 往小楊的肛門插去. 小柳也許很久沒插人了, 動作粗魯, 但小楊不以為意. 小柳把小楊緊緊抱著, 兩個人在冷氣房裡幹得淋漓盡致, 汗水濕了整床單. 如果沒有明天, 那麼也許就這樣在肉體的痛與快之間度過直到世界盡頭吧. 之後, 他們換到沙發上, 小柳用手壓著小楊白皙的雙臀, 使盡力氣幹小楊, 小楊在沙發上鋪了毛巾, 高聲叫喊, 一邊用手環套自己陰莖. 小楊先來. 經過了幾天, 小楊射出的精液不多, 但肛門的收縮讓小柳再也無法憋住, 小柳的陰莖在小楊的肛門裡膨脹, 抽搐.
你還射得出這麼多啊. 小楊驚嘆.
在你家吃得好. 小柳說.
確實, 小楊冰箱裡的好東西不少. 頭幾天, 小楊確實緊張. 後來發現儲藏室一袋幾個月前想在家自己做麵包, 卻一直沒動手的麵粉, 讓小楊對基本熱量攝取鬆了一大口氣. 小柳吃不慣西式麵包, 說那是他們白領階級的玩意, 但白米就沒在客氣. 小楊弄了幾餐牛排招待小柳. 或許這年輕打工仔的精液都是這樣來的吧.
靠性愛度過日子總是終將有無聊的時候. 他們換了許多姿勢, 從網路上找來性愛書籍研究. 不戴套互插是不錯, 但兩個人再怎麼樣也就只能玩這麼多, 除非去買玩具, 而小柳不愛.
到了第三週, 兩個人只剩一起吃飯的時間還坐在一起. 小楊讓小柳用他多的舊筆電玩網遊, 小楊則花更多時間工作. 冰箱的啤酒耗盡後, 小柳過了幾天沒有酒精的日子, 脾氣變得暴躁. 小楊的紅酒他不喝. 倒是就在那時, 住同一棟樓的鄰居問小楊, 要不要幫他帶一點餐廳賣不掉的牛排, 小楊趁機托鄰居帶一點白酒, 讓小柳又有可以喝的東西. 只是, 喝得醉醺醺的兩人, 怎樣是很難真的有什麼興致翻雲覆雨.
原來喝酒幹不了人是真的, 小柳說.
對, 酒後亂性這種事情, 亂多於性. 小楊說.
你覺得這情況還會維持多久? 小柳問.
我不知道, 不過等情勢好轉, 我應該不會久待. 小楊說.
我操你們這些外國人. 我本來就想離開這裡, 但回去家鄉沒什麼好工作, 沒準又要再去找個城市打工. 小柳說.
說著說著, 小柳哭了起來. 小楊知道, 他說錯話了. 他們的世界有一道因為社會階級, 經濟地位, 還有生在不同地方所造成的巨大鴻溝.
小柳哭著哭著哭到了小楊懷裡. 小楊摸著小柳一個月沒理的頭髮. 摸著摸著, 小柳突然壓倒小楊, 整個人坐了上去.
哥哥你幹我, 你幹我啊, 我除了這個已經不知道能做什麼了.
小楊起身抱著小柳.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人的勃起如此堅挺, 但此時小柳的肛門緊緊扣著小楊的陰莖. 他們接吻. 小楊讓小柳擺動身體, 任他的肛門摩擦他的陰莖. 小楊放慢速度, 他不知道這時他還能給小柳什麼, 但這一時的歡愉, 也許是他能給的.
他們慢慢來到高潮. 小柳射了. 小柳射了好多好多, 精液黏滿他們留滿大汗的兩人. 小楊的精液射滿在小柳肛門裡. 小柳起身後, 肛門還流出一點.
又隔了三個星期, 小楊的社區開了門. 小柳跟小楊借了點錢, 說是回鄉車資. 小楊口頭說借, 但他知道他並不想要他還了.
你回到家鄉給我發個訊息. 小楊說.
喔好. 小柳說.
那, 保重.
你也保重.
又過了一個月, 小楊搭著一天只有一班的國際航班, 離開了這座城市.
又再過了四個月, 小楊從新聞看到, 小柳的家鄉有抗議暴動. 小楊想起那天傍晚小柳跟他講過的話, 感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