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純

我沒再多想什麼. 偶爾, 我回去研究所所在的城市出差, 有空的時候我就到大學旁的商店街走走, 回想自己研究所的那段空白, 以及唸書最後那一段日子跟伯純的相遇.

我和伯純第二次約在旅館見面的時候, 我們很快就進入狀況了. 我們剛進門沒多久, 我就將他的卡其短褲脫到腳踝. 他的襪子都鞋子都還穿著, 我卻已經將他的灰色內褲拉了下來, 手上抹著潤滑劑往他的股間抹下去. 他對我拉下牛仔褲拉鍊, 直接掏出我的陰莖戴上保險套, 感覺興奮不已.

我好想要你這樣幹我. 他說.

於是我讓他雙手高舉趴在牆上, 將陰莖戳進他的肛門裡, 前前後後往來了數分鐘. 我們之後才脫掉上衣跟褲子, 繼續玩耍.

伯純是個可愛的男生. 我和他的短暫相處, 是許多年前夏天的事.

我們年紀只差兩歲. 我們第一次約出來的時候, 我碩士班剛畢業準備要去當兵, 他大學部畢業準備念研究所.

我們是因為幾個共同的電影社朋友而認識的. 伯純跟我都不是社員, 但同時看過幾次他們辦的影展, 然後偶爾跟那些共同認識的朋友一起出去吃飯跳舞.

我念碩士班的那兩年沒有感情生活. 課業繁忙, 同時為了養活自己同時兼了幾份工作.

伯純是那種用功唸書的好學生. 個子不高, 話不多.

畢業前, 我常常跟我在電影社最要好的朋友阿玉約出門吃飯. 我來大城市念研究所, 畢業後得先收拾回家. 因為要當兵也就沒有久待在城市的打算, 大概就是回家住爸媽家一陣子.

我跟阿玉說以後很難這樣出來吃飯聊天了, 我會很想念這樣的日子.

阿玉跟我說, 你知道嗎, 伯純很喜歡你.

我當時聽了笑笑, 伯純? 他怎麼可能喜歡我這樣一個娘娘的三八角色.

他說他欣賞你的奔放. 他喜歡聰明人.

真的啊. 被人家這樣說, 聽了當然會開心, 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那之後沒多久, 我辦完了畢業手續, 住所也收拾的差不多, 跟房東訂好三個星期後退租.

我走在大學旁那調商店街的路上. 夏天剛開始, 校園已經空了, 街上也空蕩蕩的.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 我打了伯純的手機. 我知道他夏天在一間實驗室當助理.

是我. 我說. 你方便說話嗎?

方便啊.

你在哪裡?

我在家裡. 我一個人.

你會想跟我上床嗎?

喔...

我知道這樣問很直接, 如果冒犯到你, 請原諒我.

讓我想一想. 我可以過十分鐘打電話給你嗎?

好.

我打完電話覺得心跳快到停不下來.

過了幾分鐘後他打來電話.

你剛剛問我的事情我想過了.

那你覺得呢?

好啊. 我們怎麼約?

我們第二天在大學側門見面. 他穿了條卡其短褲跟 T 恤, 身上抹了點淡淡香水. 香水不是我喜歡的那種, 但味道不算嗆鼻. 我們招了輛計程車, 坐個短程去市區的一家旅館休息.

我們到旅館開了房間後, 他問我說, 我們會肛交嗎.

我說, 如果你想要的話.

我還沒有跟人肛交的經驗.

真的?

對. 雖然以前跟人交往過, 但從來沒有到這一步.

那我會溫柔一點.

好.

我先是從後面環抱他, 讓他頭慢慢轉過來跟我接吻. 我一邊吻著他, 一邊用手摸他卡其褲前的凸起. 他的褲襠漸漸硬了起來. 我在那前面輕輕繞圓撫摸, 然後慢慢地拉下他卡其褲拉鍊, 從內褲褲襠把他的陰莖慢慢地拔出來.

他的陰莖不大, 跟我想像中這樣個頭的男孩子一樣, 但是相當光滑好看, 包皮也不是恨長.

我把他的 T 恤拉起來, 親吻了他的兩個乳頭, 然後沿著腹部輕輕舔著, 來到他的陰莖前面. 我含了幾口, 然後順勢把他的內褲跟卡其褲都脫了下來.

要試試看了嗎.

好.

我從背包裡拿出潤滑液, 用食指輕輕地在他的肛門前潤滑. 他有一點緊張, 滿臉漲紅, 看起來很可口.

會怕. 沒有人跟我肛交過.

我會溫柔.

好.

於是我的食指慢慢進入了他的洞口裡. 他先是抿起了嘴, 然後張開嘴巴輕輕喊了一聲, 暢快地吐了口氣. 我讓指頭慢慢旋轉將他的洞口撐開了一些.

那要戴套子了.

好.

我把保險套戴到了自己的陰莖上, 再塗上潤滑液. 然後我讓他趴在床上, 從後面插入.

好舒服.

第一次跟人肛交?

對.

會痛嗎?

剛開始會, 現在還好.

那我要開始動了.

好.

他的肛門很緊, 很溫暖. 我往前挺進抽動. 我也很久沒有跟男生做愛了, 尤其這還是他的第一次. 我無法克制自己的興奮, 覺得兩腿在發抖, 我抱著他, 讓他在床上壓著我的雙臂.

啊, 啊.

沒多久我就射精了.

陰莖拔出來後, 他說他要看我的保險套. 我小心拔下, 把套子綁好, 他用手指摸了摸那裝滿白色液體的塑膠容器.

這樣算多嗎?

還蠻多的. 我這禮拜還沒有打手槍.

第一次看到別人裝精液的保險套.

覺得新鮮嗎.

對.

我們在床上躺了一會. 他的陰莖仍然挺立. 我讓他躺在床上, 跟他親吻了一會. 他小巧但挺立的陰莖偶爾摩擦到我的屁股, 讓我也很興奮.

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他問.

我問他要不要幫他打出來, 他說沒有關係. 於是我自己去了浴室把身體沖乾淨, 然後用浴巾圍住自己身體.

我一出浴室, 他湊了過來, 用雙手脫掉了我的浴巾, 然後臉湊到了我已經柔軟的陰莖前, 一口含住.

我一直幻想著這樣吸別人的陰莖. 他說.

於是我全身赤裸地讓他吸允我的陰莖. 他的嘴唇不厚, 慢慢地舔著我的龜頭, 然後用嘴巴含著我漸漸硬起來的陰莖.

我又興奮了起來. 我看著他一邊吸著我的陰莖, 一邊用手摸自己的陰莖. 我摸摸他的頭髮, 用兩手湊在他的臉頰, 慢慢抬起他的頭.

我們再來一次.

好.

這一次, 我讓他坐上來. 我因為已經射過一次精, 陰莖已經沒有那麼敏感. 他坐上位也比較不容易讓我覺得過度刺激. 他仍然穿著 T 恤, 一開始隨著我的雙手移動他的臀部, 後來越來越快, 越來越快, 我們兩人幾乎同一時間來到高潮, 他那細小的陰莖射了幾滴精液在我的肚子跟胸膛上.

我的陰莖仍然在他身體裡, 我讓他的頭湊到我的胸前.

你讓我射了兩次.

真的啊. 他有一點尷尬, 有一點靦腆地說.

我們在那之後又約了兩次. 第二次跟他約的時候, 他穿著跟第一次一樣的衣服, 但是香水抹得淡了些. 他穿著一樣的 T 恤跟卡其褲讓我覺得非常興奮, 有一種和靦腆男孩再次重逢的滿足.

我本來以為我們的關係會這樣維持到夏日結束, 直到我退租準備回家為止.

結果在我退租的前五天, 那天正好有個朋友想請我幫忙看她的畢業論文, 因為她的審查委員要她大幅修改才願意放行讓她畢業. 我已經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在理清她的主要論述, 然後想著中午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我收到他的電話.

你有空嗎, 他說.

你可以過一個小時再打來嗎. 我說.

喔.

我掛上電話後有一點點後悔. 我實在沒有心情應付其他人的事情, 但我掛完了電話就覺得我一定做錯了什麼事情.

一個小時後他沒打來電話, 我打了他的手機.

你剛剛找我?

對. 沒什麼事, 先這樣吧.

我們掛上電話. 我長長嘆了口氣.

我出去外面散了很久的步, 然後找了家便當店吃了套了無滋味的客飯, 然後一整個下午埋頭在我朋友的論文裡.

他後來沒再打電話給我. 隔兩天, 我在一家書店遇到他.

你還好嗎?

還好.

那你最近有空嗎?

沒有. 不用打電話給我.

你的意思是?

沒什麼.

好.

我沒再追問. 他一樣穿著短袖 T 恤, 卡其褲, 帆布球鞋. 夏天午後的外後悶熱不堪. 書店地下樓的文學書區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注意到他跟我說話時, 他的卡其褲慢慢地漲了起來. 我往下看一了一眼又很快地回過神來. 他也許發現了我在看他的下面, 別過了頭去, 滿臉通紅.

那先這樣. 我說.

好.

我走出書店, 嘆了口氣, 慢慢地走回住所.

我收拾完在這裡唸書兩年的所有東西, 搬回家裡, 之後去當了兵.

幾個月後阿玉跟我說, 伯純繼續念同一所學校的研究所, 但是剛結束的這個學期去了別間學校做交換計畫. 阿玉說他跟一個外國來的訪問學者在一起住了一陣子, 對方體格碩大毛髮濃密, 伯純只說那是他的房東.

又隔了一陣子, 快要退伍的前幾個月, 我開始放一些長假, 一次有個三五天的假期. 我那研究所的朋友順利畢了業, 問我要不要來學校附近待個幾天跟她還有幾個熟朋友聚聚.

我想起伯純, 傳了個簡訊給他.

都好嗎? 有空見面嗎, 我等你.

過了幾個小時候他回覆. 該怎麼說好呢... 我不跟人隨便上床的.

那是我最後一次跟伯純聯絡. 很多年後我聽別人不經意提起, 他出了國唸書, 然後定居國外, 一去不回.

我沒再多想什麼. 偶爾, 我回去研究所所在的城市出差, 有空的時候我就到大學旁的商店街走走, 回想自己研究所的那段空白, 以及唸書最後那一段日子跟伯純的相遇. 偶爾, 看到穿著像他體型, 穿著 T 恤和卡其褲的男生, 我好奇那褲襠的後面有著什麼樣的神奇, 後悔沒有再更允許自己花時間在喜歡的人身上. 也許那是我的青春.